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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:道途?


时间一晃,已经一年过去,杨小山在这一年里,利用学会的盗术,不知做了多少事。

  从一开始的小试牛刀,到后来还做了很多劫富济贫,惩奸除恶,劫财扶弱等事,无名怪盗的名声也早已盛名远播,但渐渐的,杨小山觉得厌倦起来。

  自从离开了神盗山庄,杨小山便一直处于迷茫中,看不清自我,四处漂泊,不知所措,不知所为,好像这一年来,只是为了找一些事做,到处流浪。

  一切就好像回到从前,在天石城里,那个彷徨的小孩,每天躲避着商铺老板的追逐,在摊贩前偷盗食物,只是为了活着,浑浑噩噩,不知何为。

  然而三年过去,已经拥有一身本来的自己,再也不怕被人欺负,威胁,更不会为了吃的而发愁,只要动动脑筋,或者光顾一下那个富豪的府邸,便永远不怕没有金钱。

  可当谁有的东西得以满足之后,却再次陷入同样的境地。扪心自问,自己存在的意义,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去做的?生命还有什么值得继续下去。

  想当初刚离开神盗山庄,刚开始时,偷盗奸商,教训恶徒,盗取财物。开始为了好玩,想证明自己三年的成果。后来是为了劫富济贫,慰藉内心。再后来便成了解闷的一时兴起。

  一件事情做多了便成了习惯,一些事情习惯了,便慢慢会陷在其中,最后失去最初那个想要追逐的行进的道路。

  看着茫茫远途,杨小山似乎有点明白了,曾经鬼盗老人无数次说起的“道途”二字。

  人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!

  于是杨小山打定决心,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途。

  数日后,杨小山回到了天石城,先是去教训了一番当年欺负自己的那几个摊贩老板,然后又悄悄把欠他们的钱,一一还给了他们。

  了结了一件事。

  随后又在天石城光顾了几个家族的宝库,还一把火烧掉了钱家的仓库,盗走了卢家的宝物,也算是为当年鬼盗老人报了一箭之仇。

  最后在落日的映照下,杨小山离开了天石城,离开了这个曾经在心中留下疤痕的地方。

  如果没有方向,那便行动起来,走遍万万山河,天涯海角。

  抱着这股执念,一个月后,杨小山出现在了东云王朝的内陆都城,“泾阳城”。这也是杨小山第一次来到东云王朝内陆。

  看着高达十丈的城门上写着“泾阳”两个大字。一身简朴装扮的杨小山,迈着大步,走进了城里。

  内陆都城不像边境都城那样,时刻充满着紧张的气氛,反而呈现一幅安静,祥和的场景。人们生活的节奏似乎也很慢,自在,清净。

  走在大街上,杨小山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群,心中不免有些惬意。

  忽然这时,烈马的嘶吼声传来,一个纵马疾驰的少年,在大街上横冲直撞,一路上撞到了许多路人,马似乎失去了控制。

  少年一边大喊着让开,一边试图把马控制下来。然而以少年的小身板,哪里拿的住缰绳,只见马儿一边疾驰着,一边颠簸着身体。

  少年一下子被颠在了半空,手也脱离了马绳。马儿失去了控制,直接朝着杨小山这边冲来。

  然而此时,杨小山的跟前不远处,还有一个小女孩在。看着疾驰而来大马,小女孩慌了神,此刻已经傻眼了,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  杨小山见状,大喊道:“小心!”,然后双脚发力,一下子冲了上去。而旁边小女孩的母亲也看见了,大喊着也扑了上去。两个几乎一起奔向小女孩。

  见此情形,杨小山放弃了奔向小女孩,而是转道迎面冲向了烈马。在接近小女孩前,在烈马即将撞到小女孩时,杨小山急速拐在了马的侧面,一手抓住飞腾的马绳,一个翻身,翻上了马背,缰绳一扯。只听见那烈马应声大叫,前足高高跃起,然后噶然停在了原地。

  一旁,小女孩的母亲包住了小女孩,后面那少年也重重率在了地上。这一切几乎同时发生。

  小女孩放声大哭起来,小女孩的母亲连忙道谢,然后抱着小女孩躲到了一边。

  随后只见一堆家丁护卫,冲忙赶来过来,见到马背上坐着的杨小山,以及地上哀嚎的少年,一名护卫“呛”一声便抽出了手上的大刀,大骂道:“那里来的野小子,竟敢对我们家少爷下手”。随后便要冲上来教训杨小山。其他的护卫也连忙去扶起少年。

  杨小山满脸冷然,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。然而那护卫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走来,就要对着杨小山砍去。幸好少年急时制止了他,喊道:“铁护卫不可,这位兄弟没有伤我,反而是帮了我,不可无理”。

  铁护卫顿住,皱眉道:“可是这小子把您的马给····”

  少年挥了挥手,示意铁护卫退下,然后亲自走到了马儿跟前,拍了拍马头,满脸不悦。

  随后又笑着对着杨小山抱拳道:“在下林显心,多谢这位兄弟相助”。

  杨小山翻身下马,也礼貌性的抱拳回礼,道:“在下杨小山”。然后把马绳还给了林显心,转头看了一眼那铁护卫。

  要不是林显心及时制止,恐怕今晚又有活干了,念头在杨小山心里闪过。

  注意到杨小山的神情,林显心立马连声抱歉,道:“杨兄别介意,这位是铁赢,铁护卫,性情有些急躁,没问清楚,误会了杨兄,还请杨兄多多包涵”。随后又给铁赢使了一个眼色。

  于是铁赢满脸不悦的抱拳致歉,道:“还望小兄弟海涵”。

  见他们已经道歉,杨小山也不再动什么歪心思。抱拳回礼过后便要离去。

  林显心急忙拦住了去路,道:“杨兄留步,杨兄弟帮了我,在怎么说也我下好生道谢一番,如若可以,可否到林府做客?”。

  杨小山本想拒绝,但想到初次来内陆,对内陆的情报了解甚少,所以考虑了一番,便答应了下来。

  林府内,一身长衣,身材修长的林府家主,林天耀,以及两名林家长老,正满脸愁容的商议着事宜。

  从三人的沉重的面容来看,似乎林府遇到了什么急手的事情。就在三人一筹莫展时,一个下人忽然闯了进来,表情慌张,急急忙忙禀报,道:“家主不好了,少爷在东城驱马撞伤了数人,自己也受伤了”。

  “什么!”,林天耀大惊,立即站了起来,质问道:“怎么回事?不是不让他骑马吗?还不快去把人带回来”。

  那下人立即退了出去,匆匆忙忙便出了林府。

  林天耀内心焦急,想到了什么,叹了口气,随后又再次陷入苦恼之中。

  只见此时,旁边满头白发的长老,林蔑,叹了口气,道:“如今我们林府势弱,也怨不得人啊!”

  “那烈家简直欺人太甚,如若真把我林家逼入绝路,那便和他拼个鱼死网破!”。另一边,年近古稀的长老,林江,满心怒火的说道。

  林天耀也无奈,此刻心中也没有对策,也无计可施。房间内,三人垂头丧气,陷入了寂静。

  没多久,林显心便带着杨小山来到了林府。一路上林显心喋喋不休,异常的兴奋,一直在称赞杨小山的勇猛。杨小山也借机询问了一些有关泾阳城的事。

  林府内,商议无果的林天耀走出来房间,只见那下人再次归来禀报,道:“家主,少爷回来了,还带来了一位客人”。

  林天耀皱眉,“客人?”。表情似乎有些出意外,于是说道:“少爷此刻在何处?”。

  “在客厅!”下人回道。

  林天耀甩起衣襟,略带怒气的朝着客厅而去。

  此刻客厅内,林显心正招呼着杨小山,两人刚要聊起,林天耀便走了进来。

  林显心看见林天耀,立即喊了一声,“父亲”,随后便要向林天耀介绍杨小山。然而林天耀却没把注意放在杨小山身上,反而将目光锁定在了林显心身上,面容低沉,似要发怒,但见有外人在场,便忍了下来。

  林显心指着杨小山,道:“这位是我刚才遇到的朋友,杨小山,刚才幸好有他相助才没有酿成大祸”。

  林天耀打量了杨小山。杨小山也早早的就把目光落在了林天耀身上。直到两人相互对视。

  看着样貌平凡,着装简朴的杨小山,林天耀端详了片刻,没有看出什么端倪,于是供手道:“在下林天耀,林府家主,多谢小友相助小儿”。

  杨小山也供手回礼,作为盗者,杨小山直觉明锐,也看出了林天耀那警惕的神情,以及略带排斥的口气。

  被人如此敷衍排挤的对待,杨小山倍感不适。而且自己本就独行惯了,除了鬼盗老人,从未接触过他人。

  于是杨小山便要告辞离去。林显心本想挽留,但杨小山去意已决。林显心似乎有些过意不去,便带着杨小山去了泾阳城内的一家酒楼,想要以此来回谢杨小山。

  两人去了,在满星楼里。这是泾阳城内最出名的酒楼。

  林显心为表谢意,还特意包下了单独的房间。他依然很热情,也很周到。

  杨小山对林显心不感兴趣,本想吃个饭,接了他的好意,草草了事,毕竟只是刚认识的人,而且杨小山自己也很明白,自己本是盗者,不善与人接触,也不能宝库。

  但林显心异常坦率的言辞,与诚恳的交流,让杨小山甚感投机,放开了芥蒂。于是和他聊了起来。

  只道两人正聊得热络时,房间门口忽然传来了吵闹声。

  只见门口,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,正在为难一个酒楼服务员,大声呵斥着,满脸不悦。

  服务生一直点头哈腰,不敢触怒面前的贵公子,又不敢坏了酒楼的规矩,只得两头为难,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这时,房门忽然打开,只见林显心走了出来,一眼便看见楼道上的人,面色一下便冷了下来。

  只见那贵公子,也看见了林显心,随即话头一转,上来便说道:“哟!我当谁呢?原来是林家大少,怎么,身上的病好了,竟然会出现在这满星楼里,真是稀罕事啊!”。一边说着,一边召集旁边的几人一起看向林显心,语气甚为张狂,无比傲慢。

  林显心双拳紧握,脸色已经彻底冷了,嘴角蹦出两个字来,“烈虎!”。

  没错,那贵公子便是烈家的公子,烈虎。

  在泾阳城有两大家族,一个烈家,一个便是林家,两家可以说势同水火,互相争斗多年。

  家族争斗,那小辈之间自然也互相比较,因此林显心与烈虎自然也互相敌对。但很明显,林显心不是烈虎的对手。

  只见林显心身旁的铁赢已经隐隐站到了林显心跟前,眼中怒火中烧,手以搭在刀柄上。烈虎身后的一名护卫也站了出来,眼中闪过一抹寒光,双方对视,大有动手的意思。

  就在气氛有点紧张时,酒楼的管事急忙赶了过来,赔笑着安抚了两边的似有剑拔弩张的护卫,及时支开了烈虎等人,事情这才平息下来。

  回到房间里,杨小山一眼看出了林显心有些激荡的心情,遂问道:“门外和人?竟如此张狂?”。

  林显心叹气一声,心情复杂,开口道:“那人是烈家的少主,烈虎,此人飞扬跋扈,目中无人,及其讨人厌”。

  杨小山点头,但从两人方才的对话,语气之中似有敌对之意,于是便好奇的问道:“从刚才你二人的对话里,烈家与林家几乎互有敌对啊?”。

  林显心点点头,也不隐瞒,将林家也烈家的事情全数告诉了杨小山。

  其实林家与烈家对立,早已是泾阳城人尽皆知的事情,经由林显心得知事情始末,杨小山一言未发,毕竟只是因为好奇随口便问了,也没有插手的意思,这些也都是林家的事,无关己身。

  但林显心忽然提到的一件事情,引起了杨小山的好奇。

  于是杨小山问道:“心炎是何物?”。

  见杨小山发问,林显心便解释了起来。

  心炎原来不是物品,乃是林家祖传的怪症,一代传一代,无法全部治愈,只能以草药压制。发病时如全身抽筋,瘫痪,以药力压制数日才可恢复。

  听完,杨小山也惊讶,世间竟还有此等怪症,但也奇怪,自己就随口一问,林显心却全数解释了出来。

  但经过后来林显心解释得知,原来这怪病早已全城皆知,当年林家寻遍天下名医,却也未曾治好这怪症。

  杨小山有些唏嘘,未曾想到这林家有万贯家财,地位高超,却有这样的怪症缠身。

  之后林显心又提起一件事,也提起了杨小山的兴趣。

  说是曾经有人提过有一种东西可以治愈林家的怪症。在东云王朝腹地的天行山脉中,有一处仙人古墓,里面有一种赤血花,用以研磨成粉末,在配各种草药,只要连续服用一年便可痊愈。

  林家当年深信不疑,连续派出了许多家族子弟能人,前往天行山脉探查,但都一去不复返,有人说他们死了,失踪了。之后林家损失惨重,家族实力也因此大减,于是林家便禁止了族人再提及此事。

  但提到仙人古墓这事,杨小山却是兴致勃勃了起来,之前都是偷盗奸商财富,干多了也觉得没有挑战性。

  于是心中突发奇想,产生了一个念头。

  “要不去哪里走一遭?”。

  随后饭局结束,两人离开了满星楼,在大街上道别之后,便各自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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